在为参加2024重庆汽车峰会做准备时,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一些忐忑。重庆是中国中南部的一座美丽城市,坐落在群山之间,拥有超过3000万居民。它以火锅闻名,是福特与长安合资的所在地,也是许多中国领先汽车公司的总部。距离我上次线下参加中国的汽车论坛会议已经过去了五年多,而我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完全了解。峰会的议程引人深思:峰会议题既涉及商业考量又关注技术发展,演讲嘉宾名单也令人印象深刻。然而,整个峰会具有鲜明的亚洲主题。我有幸被邀请就美国的观点发表演讲,包括贸易政策、美国推动电动化的倡议及其对美中关系的意义。上次我讨论美中关系在汽车行业合作重要性时,世界还未经历过疫情,前总统特朗普只是在推特上提到对中国商品的关税,除了特斯拉,西方世界尚未发现其推动电动汽车发展的雄心。那时,美中两国正在庆祝合作、共同机遇和未来。蓝州和红州都积极寻求中国投资,北美汽车制造商则对中国日益增长的国内消费市场垂涎三尺。
五年过去了,世界已经大不相同了。我对此次中国之行的忐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媒体不断报道中美关系恶化、贸易制裁升级以及美国国务院发布的旅行警告,这些都加剧了我对这次旅行的担忧。多年来,我曾多次前往中国,最近一次是在今年五月,但这次旅行感觉不同。我正走向风暴的中心;中国汽车业最近因各种不同寻常行为而受到指责。无论是技术盗窃指控、市场扭曲、强迫劳动指控、反倾销,还是仅仅担心将电动汽车的过剩产能转移到西方市场,过去几年极大地改变了美国对中国以及曾经新兴的汽车业的看法。通用汽车在中国的形象已经衰落,甚至特斯拉现在也屈居于比亚迪 (Bring Your Dreams 成就梦想) 之下。
重庆峰会的与会者们都意识到了这些现实。虽然中美关系的紧张程度并不明显,但明显的是,中国国内汽车行业似乎已经决定在可预见的未来避开美国市场。曾几何时,在谈到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和美国市场时,像我这样的代表是峰会上的明星。那时,我们的“工具背带”上充满了在美国发展的机会,中国供应商尤其对“北美汽车展”感兴趣。如今,美国市场被认为不那么稳定,到处都是雷区,“敌人”就在门口。美国不再被视为中国汽车公司繁荣和稳定的堡垒。相反,中国汽车制造商将注意力集中在世界其他地方,包括东南亚、中欧、非洲、南美洲和中美洲。此外,中国供应商仍对美国政策的变化以及美国对中国的政治言论中的尖锐批评保持警惕。美国倾向于保护主义、孤立主义和日益增长的民族主义的风向,鼓励了一些人支持一度让人难以理解的脱钩议程。时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美国最近提高关税(甚至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 100% 的关税)只会让峰会与会者们露出苦笑。
中国的电动汽车行业显然打算推进自身的转型和对外目标,但与其专注于美国,它将在中国投资已经极大改变地缘政治格局的地方进行。中国汽车工业的转型,特别是在“新能源汽车” (在美国通常称纯电动汽车) 方面,一直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有些人可能会说,这只有在政府提供大量补贴的情况下才能实现,但业内人士明白,这种转变已经酝酿了几十年。不管是什么原因,中国都不打算放弃电动汽车,对中国来说,这不是一场政治辩论,就像今天的美国一样。
然而这并不是说中国电动汽车行业一切都是阳光明媚的——它也在与价格战、激烈竞争、无法生存的新兴企业、发展较慢的传统品牌这些困难作斗争,当然还有美国的关税和欧盟现在的反补贴税。尽管如此,很明显,出席重庆峰会的中国汽车业领导人专注于应对这些挑战,并采用更新、更好的技术和新的经营方式向前迈进。重点是中国人所说的“ 长期主义”——即相互合作,以确保中国品牌在电动汽车行业取得未来的成功。对于汽车制造商的领导者来说,关税的阴影似乎只是再次证明了中国汽车业正走在击败外国竞争对手的正确道路上。但是,中国汽车制造商并不是孤军奋战。事实上,我很惊讶地看到整个东亚地区正在进行大量关于合资和商业合作的讨论。唯一空着的椅子似乎只是没有被美国占据而已。
中国政府将如何应对关税上调还有待观察,但它会像过去一样做出回应。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能否经受住美国和欧盟市场封闭风暴的考验也还有待观察,但如果他们能做到,无疑将扩大中国电动车行业与初创的美国行业之间的差距。当北美汽车行业不得不在政治政策的反复无常中制定发展计划,并在选择较少的情况下应对电动汽车制造成本的增加的问题时,不难看出,即使有美国政府的激励措施和补贴,美国电动化发展的未来仍将面临挑战。而且,如果电动汽车行业指望这些激励措施推动转型,它们是否有足够的持久力来经受两年一次的选举周期?我个人很想知道未来五年美国电动汽车转型将会带来什么,当然,包括中国汽车行业是否会或将如何影响美国电动汽车的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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